Marc Hetherington, Jonathan Weiler 這本 Prius or Pickup? How the Answers to Four Simple Questions Explain America's Great Divide 看似很契合時勢,最近美國總統大選,國家正處於這麼個分化的局面。連 Donald Trump 這樣貶抑歧視特定族群的政治人物都可擄獲人心,假如是更具煽動性的領導者,好比說另一個 Hitler,能不掀起更大的旋風嗎?不過乍看許多內容與 Biased 相同,應該也是之前接觸過的。
2020/11/26
導讀
理想中,公共議題的辯論與取捨,應當誰有理就聽誰的。但現實中人們往往脫不開成見,即便真相擺在眼前也不相信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作者序)。信念與世界觀影響著我們的政黨認同與對公眾議題的看法、投票傾向,並決定著我們選擇哪些人當摯友;朋友們間思緒相互激盪,再回過頭來影響我們的想法信念。
由於人的價值觀展現在日常行為各方面,從人們對某些事情的看法、該怎麼教養後代,即可評估其價值觀、政治傾向28–29, 220。本書判定人們屬於哪一派的方法,就是詢問其對於教養孩子的4個問題(孩子應有什麼樣的品格),看偏傳統或者開放多元30。價值觀屬於較穩定、難以改變的性質(本性難移),我們又可從某人的價值觀判斷其想法與行為。
話說世界觀可謂對世界的詮釋,描述世界的樣貌、運作機制,包括對其他文化的理解。價值觀則是對「世界應該怎麼運作」的見解(立場)。兩者有些差異,但在本書中似乎用不著細分。
應激程度決定個人價值觀傾向
世界觀與個人經歷有關。家庭教養、成長過程的大小事,形塑著人的世界觀27, 46–47。值得注目的是,個人的世界觀受到對環境應激之敏感度影響不小。恐懼受傷死亡、尋求安全感,是人類最重視的心理需求之一(Maslow's hierarchy of needs)28。當生命受到威脅,很容易失去理智,順從本能、做出激烈行為以解除危機、努力將事態導回(自以為是、保護自身的)正軌。饒是嬰兒,都對新穎事物特別好奇,會花時間注視不熟悉的事物(Reading Minds第七章 嬰兒心智的飛躍性成長——解讀心智的起點)。為了避免受傷,人們對有威脅的事物總較警覺、心存防衛56,花更長時間注視與分析、特別注意看似危險的東西50。測量內隱偏誤的方法正源於人類此種天性(Blindspot第3章直搗盲點)。這種對環境變化應激的反應程度,也左右著人們的政治傾向。我們從是否易受驚嚇、噁心嘔吐、手心出汗,就能預測其政治傾向55。
如同自閉症不是非黑即白(ASD),患者嚴重程度不一(NeuroTribes第八章 大自然的模糊界線);大部分人處於政治光譜中段,不那麼完完全全屬於兩端,極端分子只是少數31。但政治團體中偏激、主張強烈的更容易出頭,而他們又能逼得溫和的中間派(書中謂混合觀點31)不得不站隊靠列、表明支持自己人之態度,使兩派漸行漸遠31–32。
當前美國政治生態,水火不容的政黨惡鬥始於 1960年代(另參見 Culture Wars: The Struggle to Define America),兩黨重新定位自身理念方向。Richard Nixon 起——一說是 Kennedy 被刺殺,使繼任的 Johnson 得以強勢推動 1964年民權法案過關後——共和黨越發採用傳統立場,抵制文化變革,維護美國的國際強權地位33。而民主黨則接納同性戀、女權、民權等「進步」的價值觀34。世界觀與政黨傾向的一致,使選民分化越發嚴重,壁壘界線越分明34。之前兩黨方向還算一致,差別只在程度問題,尚能坐下來談談,分歧沒這麼嚴重。然而現在兩造主張南轅北轍,連問題癥結點都不同35, 122, 287。發生衝突時,不但認為對方搞錯重點,甚至認為其想法難以理解且令人害怕、憤怒沮喪,照著做很危險、威脅著自己人而不能接受35, 37–38。雙方雞同鴨講,連溝通討論都困難,遑論相互理解與合作、以達和解。憎恨愈來愈深,越發希望對方毀滅40,水火不容的政治極化局面於焉形成(The Righteous Mind7 政治的道德基本原則),文化戰爭開打。
政黨路線調整後,有些老黨員雖不全面贊同所屬黨派的任何主張,身為無決策權的小黨員卻莫可奈何。白人勞工覺得民主黨與自己的理念相距甚遠。共和黨中沒那麼偏激的開明派,對所屬政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法同樣心存不安,但情勢緊繃到投民主黨就像叛國,只好含淚投票34–35。就如同臺灣有些人會說「不然你要投國民黨嗎?」那些共和黨員以及部分民族黨中的穩定派,就算不同意也只能悻悻然接受264。假若所支持的權威人士鬧內訌,意識形態發生矛盾,或許部分陷得沒那麼深的支持者還能走出來;否則許多死忠狂熱者恐怕會一路黑到底。
新興社交媒體對社會分化亦有推波助瀾之效。過去人們挑選符合自己政黨口味的電視臺當作資訊來源、一解怨氣。公開的傳統新聞媒體,報導較容易獲取,內容受到檢驗;為了維持中立形象,多少會各方消息兼顧、做點事實查核。現在人們不再平衡接收各種觀點的言論,而是徜徉在同溫層(迴聲室、篩選小圈圈)中,天天接收單一立場的資訊;這些小道消息就像人們隨口說出的氣話,很少經過檢核,肆無忌憚、語不驚人死不休,偏激一點反而受更多人轉載傳播;於是大家看到的消息能多極端就多極端(21 Lessons for the 21st Century人性弱點如何聽任假新聞見縫插針)。謠言、假新聞、陰謀論就像泡泡般快速出現又很快的消散,卻一步步影響著讀者的思想、深化成見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)。即便後來做出澄清仍於事無補,錯誤印象已根深柢固。長此以往,光譜上稍微有傾向的人各自向兩端偏移,與另一方隔閡越深40。這種極化甚至擴散到了一般人。當你以社群軟體與親友交流,最常見的政治訊息、意識形態往往正是這些偏激言論,不想看都不行41, 245。除非你封鎖親友、與世隔絕遺世獨立,或乾脆不用社交軟體,也別拿手機。
兩種個人價值觀與社會文化形態相互對應
論及穩定派期待安穩有序的生活,我不禁想到文化具有類似的性質。The Righteous Mind 著眼於每個社會都有自身重視的價值觀,有的文化認為秩序安定最重要,需要權威與教條維持;有的則認為應該打破窠臼、尊重平等與個人權力——即使在穩定派看來,這會讓社會動盪。本書則著眼連個人都有自以為是的普世價值;有的是開明派,有的保守、重視秩序穩定,這根植於人們認為環境有多危險。縱使自認為此理天經地義、不證自明,這些想法卻是另一方難以理解的思い込み。遺憾的是嬰兒並非白板;如同外貌一樣,每個人思考天性不同。造就後天信念的傾向非但基於生理、不作矯正和訓練難以改變(Biased第二章:培養偏見),各派主張交相齟齬、不易妥協讓步或理解調和;更糟糕的,公共政策只能取其一,一旦決定就會影響左右派所有人,不想要都只能被迫接受遵循,因此只能你死我活、非要你聽我的。
有趣的是,當我們把造就個人世界觀的原因——安全感與恐懼心——套用在國家社會上,對當前現狀可解釋得通。就當前美國人,在乎安全威脅的穩定派,與願意開放心態、相互接納的開明派,大約各一半29。純穩定派約 16%,偏穩定派 26%,26% 為中間派,偏開明派 19%,純開明派 13%;中間派在世界觀與政策方面更傾向穩定派69, 116, 264, 267–268。我們可從其心態判斷政治傾向:84% 穩定派說自己是保守派,80% 開明派選擇當自由派70–71。每次投票時,不完全依此比例,這次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就可謂勢均力敵,且中間派表現出來往往更偏穩定派69。選民的意願可能受當前大環境干擾:我們知道要控制民眾,比想像的容易(On Tyranny第四課 為世界的面貌負責),只要操弄主流媒體、特別強調部分真實、吸引眼球的驚悚事件(好比打疫苗死亡、十月驚奇(Die Kunst des klaren Denkens11 現成偏誤 The Availability Bias))或看似有理的推論,就能扭曲現實、製造出不符真實比例的認知(Pre-Suasion媒體不成比例的偏頗報導如何操控輿論、Die Kunst des klaren Denkens11 現成偏誤 The Availability Bias、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),甚至責備那些說真相的人無血無淚、只活在冰冷的統計數據中,選擇相信偏頗片面假象而非全面的真相。由是,每當外人強大,政治人物營造地球很危險國家正處於急難中的意象、操弄民眾恐懼情緒;此時甭說穩定派,就連開明派都不得不投威權保護者(包括獨裁者)一票,他們的內心與外在輿論都不允許他們再抱持開放心態42, 279(壞人都來了,你要破壞公眾安全?你膽敢叛國嗎?)。低階國家移民與難民或許因為被穩定派共和黨仇視,寧可票投開明派政黨112;但這種傾向非常脆弱,又不持久43。莫怪乎急難情況下,國民多趨向極端民族主義,這趨勢沒什麼好驚訝。
平等自由價值觀興起,造就開明派壯大?
當今世界比起幾百年前,自由主義的氣氛更濃了。原因之一可能是現代社會越來越注重人人平等,以及個人生命權(Homo Deus第7章 人文主義革命),先進國家非意外死幾個人都是大事。相較古代,現在導致他人死傷者不但更難逃脫,且受到嚴厲懲罰,此因素使得現代社會越來越安全,提高了開明派存活率。喜好探究事物背後運行機制的開明派,或許也更容易成為子嗣繁盛的頂端階層。此外我想不到有什麼非社會文化遺傳汰選機制,可造成開明派急起直追的現象。這讓我產生些想法。
我們的習性當然不真的全寫在基因裡。雖然價值觀、世界觀有部分基於生理(遺傳),但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出生後家教潛移默化、親友薰陶、重大事故打擊、食物與環境對身體的影響等等,諸多與環境的交互作用46–47, 66(A Brief History of Everyone Who Ever Lived第五章:人類最棒的圖譜、表觀遺傳學)。我猜想或許多數人對環境變化的敏感度,會不會並非天生如此,而是成長歷程中,環境不斷提醒「應該注意」、「別太在意」造就?人屬於穩定派或開明派,不全是生理結構決定,環境也有很大的影響力?所以韓國人天生就團結一心、美國人天生就開明派的偏見,或許與所在社會的文化有關?這還造成價值觀不一定都是綁在一起的套餐,會因為環境染缸給予的指示有所差異;開明派不見得都最重視誠信、個人自由,有的人更在乎大局、尊崇犧牲小我完成大我。
另外,人對環境的敏感度或許是可以訓練的。杏仁核大小雖然不易因練習改變,但卻和從小成長的經歷有關?這樣的話,雖然人習慣先入為主、已形成的成見很難改變,不過長時間的行為改變技術應該還是有些效果。只要願意改變,人可以慢慢改變(Pre-SuasionCHAPTER 10 邁向改變的六條幹道:是康莊大道,也是捷徑)。要不然外向型的豈不全都是開明派?我們光靠基因就能預測這人是民主黨或共和黨,從大基因庫就能預測選舉結果?
有許多人喜歡說老頑固,或許年齡也可能影響到人的應激敏感度,進而改變價值觀?還有個可能,我好奇隨著社會共識偏移(6 「你不必再害怕了」),會不會有原先開明派變成穩定派、抑或相反的情況?
2020/12/5
1 共和黨來自火星,民主黨來自金星
生物政治學揭示人類生理顯著影響著政治傾向46–47,開明派與穩定派打思考的出發點就不同。如導讀所述,穩定派想辦法要將世界弄得安全點、大家活得更心安,開明派極力守護個人自由、好奇的探索世界。
本章提到一些操作層面(應用上)的主張——例如該採大政府或小政府、重稅或輕稅——兩派並不那麼涇渭分明,各有人支持不同觀點47–48。這或許肇因於這些議題與穩定派或開明派沒有必然的因果、或明確的關聯72。大政府就必然會讓國家更穩定嗎?小政府就真的容易社會動盪嗎?過去的歷史、政治與經濟學沒有給我們明確的答案,有些看法甚至打著相反意見。因此我想更保險的方法,是先檢查議題相關與否,而不是非把每個選項都明確貼上開明派或穩定派標籤。車買省油、新技術的 Toyota PRIUS 或堅固強大的 pickup truck興許還能跟嚐鮮、掌控生活的安全感扯上關係,但早餐是要吃麵包或饅頭恐怕就沒那麼明顯了。
雖然生理本能造成我們某些傾向,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可以因此放縱本性、肆無忌憚恣意而行52;好比說有些人暴力衝動嚴重,縱容這種性格會造成他人受傷害,就該受治療矯正。有焦慮症的可藉由練習來克服過度反應52。至於我們的種族偏見,當然也應努力訓練以避免對他人造成麻煩困擾。過去我們姑息對其他種族、對女性的歧視、忽視弱勢族群。時代不同了,現在是個講求人人平等、政治正確的世界,種族歧視、性別歧視已不再是可接受可容忍的行為。
2020/12/21
2 「抽象太多囉」
1960年代至 1992年,兩黨中兩派人大致相同,意識形態之爭沒有那麼激烈,很少聽到撻伐對方陣營的仇恨批評74–75。但 Nixon 起兩派民眾各自歸隊33, 74,2016年大選時,開明派有 71% 認同民主黨,8% 無黨中立,21% 自認為共和黨人;60% 穩定派認同共和黨,25% 自承民主黨,其他中立74。兩派人馬分離傾軋越發嚴重。
其實許多美國選民未深思過「保守派」、「自由派」的內涵、政客們喊出這些口號時背後實際包含的意義77,光以為其字面上的詞意就是政治人物想說的;事實上卻雞同鴨講,或該說政客們玩弄文字遊戲。選民認為自己遵循優良傳統、社會安寧穩定、團結合作很要緊、大局為重,就說我是保守派。自認崇尚自由平等、捍衛基本人權、具創新思想願打破窠臼,即稱自己為自由派78。至於其他議題(尤其是複雜或有爭議的)懶得思考,黨內菁英說什麼那就支持什麼294,並未詳加思考是否沒矛盾、實際落實到自己的生活是否恰當291。因此所謂保守、自由,其內涵會隨時間改變79–80。不論是擴大政府編制、增加預算或相反,只要能說服保守派支持者,這是為了回復維持正統(Make America Great Again),選民都買單,投票時就會投給表面意義象徵的政黨。保守派就投給共和黨、共和黨的主張全都是保守派,自由派亦然78。即便政黨的主張、政見實際上與「保守」、「自由」的詞面意涵相去甚遠,深思後理當不支持,選民依然為這種選邊站隊的意識形態所操弄。黨中央、領導說的就是對的,不支持這個就是敵人、叛國。甚至是敵人說什麼反對就是了。
近年政黨政見重點,漸漸從經濟、願景或哲學層面轉成價值觀(世界觀)81,這種爭執往往成了有如個人恩怨、家族仇恨一般,非此即彼、沒有調解餘地,不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不休的死局。不去嘗試理解對方的想法與面對的狀況,嘗試去了解也做不來(完全無法理解!)。怪不得基於實際證據的理性探討式微,社會巴爾幹化(What Money Can't Buy商業化視角深入每個角落),國家越發分裂;每個人都大聲說話,但對面沒人在聽。
兩種個人價值觀的偏好
兩派各自有自己思考的出發點,看重的要素不同,造成他們各有不同偏好。
穩定派認為領導人應該穩重威嚴有決斷力、能維持安穩和睦、光耀團體形象、作風強勢帥氣、有領袖魅力82,所謂權威主義260–261。即使我們都知道投票應該看政見對未來局勢的影響,但事實上候選人的形象是不是果斷堅決的菁英分子,大幅影響了選民投票意向83。Trump 得票率那麼高,就是因為其「美國、自己人比其他國家更重要」的階級觀念,吸引了穩定派選民84–85。Trump 清晰明確、分割族群的發言,滿足了穩定派喜歡簡單答案、討厭風險與模糊不定、偏好認知閉合的天性(Pre-Suasion未完成使人牢記、急著完成),卻造成了二元分化(政治極化),且偏離了實際上複雜萬分的現實85–86(The Knowledge Illusion第九章 想想政治、Risk Savvy第十一章 與狂牛症一樣瘋狂的恐懼)。
開明派大可感嘆公眾民主素養太低,為何有人就是喜歡被奴役、沉醉在歧視言論者的淫威中,怎麼有人投票不經大腦、看的是獨不獨裁。領導人武斷孟浪非常危險,我們要的是能慎思明辨(nuance90)、懂得臨機應變的。但穩定派也會說,既然都要當領導人了,怎麼能唯唯諾諾、優柔寡斷?別虛偽的什麼天下一家,那些第三世界非洲人、中南美非法移民大軍也要和刻苦耐勞的我們平等?哪個首領不是為自家人設想,不這麼做的我們還不要!要不你以為我們 America First 喊假的?你不也同意制裁中國嗎?別說你只為民主自由與人權而反對中國,要不你怎麼沒用同樣音量關懷敘利亞難民、加薩走廊居民?你說 Trump 退出伊朗核協議對伊朗不公平,或向猶太人示好,那你怎麼沒出來大聲疾呼?有膽你就去支持伊朗啊!怎麼沒用同樣的聲量抗議耶路撒冷首都地位美方承認案?承認吧,你和我們一樣打心底討厭中國,不只因為中国共产党的人權問題,那只是話柄罷了。不和我們一起同仇敵愾、相互扶持也就罷了,今天我們掀翻假面具、說說大白話,你反而怪起我們了?別扯我們後腿,口是心非的傢伙。
本章展現了穩定派共和黨與開明派民主黨家庭各自的生活樣貌,藉以闡述兩派不僅所屬黨派,連生活都嚴重撕裂。不是好像,他們根本就活在不同世界。
兩個家庭在基礎面就不甚相同。除了前幾章提到的差別外,穩定派更可能早早就結婚,生育期較長。保守派孩子平均是自由派的 1.4倍,但這個數據還低估了,沒算進自由派裡非裔和拉丁裔的生育率一向高於白人。自由派更可能支持性解放、性別平等,雖然晚婚、孩子少,但可能大學就開始同居170–171。保守派較會生,取的名字通常傳統、強勢陽剛些,例如以 K, B, D 開頭。自由派取名多發音柔和,例如以 L, S 開頭171–172。
保守派愛健壯又訓練有素的狗,自由派愛貓。開明派就算要養狗,也是嬌小玲瓏的;就算不太聽話,也可視為活潑好動174。貓狗寵物的分布,和投票傾向差不多,養貓多的州多投給民主黨,養狗多的州多投給共和黨172–173。
無論哪一派,多數人都會買熱門車款177。但論及買了熱銷車之外的那些人,保守派喜歡開堅固的重量級 休旅車、pickup truck,不小心撞到也很安全280。最好是本國生產175–176,高油耗也沒關係178。自由派則偏好低油耗、節能減碳做環保的小轎車179, 280–281,連車廠都該遵守公平正義,員工勞動條件不能太差。至於生產國不是問題,市場本是公平競爭,Toyota PRIUS 就很好。
民主黨人常去 Starbucks,有著滿滿流行風潮與各種混搭。愛喝咖啡的共和黨會去 Dunkin' Donuts 之類,品項直截了當沒太多選擇,不用擔心分析癱瘓(Die Kunst des klaren Denkens21 選擇的弔詭 The Paradox of Choice)、決策疲勞(Die Kunst des klugen Handelns02 決策疲勞 Decision Fatigue——為什麼少做一點決定,就能做出比較好的決定)179–181。
共和黨人愛喝大酒廠的、淡啤酒,除了 Samuel Adams。喝之前就知道是什麼,不會有意外。民主黨人較能接受新產品、挑戰新奇味道,偏向小酒廠、口味豐富的精釀啤酒181–182。左派自由派通常比較神經質,這可能是他們需要許多選擇、比較挑剔,常不滿意而一改再改的原因183–184。
穩定派比較守規範、有規律,常在家吃傳統菜餚。吃飯也有規矩,飯前禱告、孩子吃完才能下桌。開明派喜歡嚐鮮,今天吃這明天吃那,用餐時間也不固定186–187。
美國兩黨制多年,並未出現今日此番對立分化。更不用說兩派價值觀屬生理上原有的特性,不分古今中外。作者認為造出政治極化的,是政黨與價值觀結合210,使隔閡日益嚴重。但我不禁想到,美國兩黨方向轉變,依書中所述從1960年代開始(個人價值觀決定政治傾向、2 「抽象太多囉」),為何近十數年兩黨對峙情勢惡化如此劇烈? What Money Can't Buy商業化視角深入每個角落 說是商業化視角侵蝕了一般人日常生活,造成巴爾幹化。The Great Divide、The Inner Level 則說是貧富差距。
至於為何媒體與政黨會如書中所述,開始把矛頭指向價值觀,我在想可能跟主流種族(白人)地位低落、生活越來越糟、人數占比越來越少有關。生活難過,怨氣需要一個紓解的管道,必須找出罪魁禍首,於是衝突越來越激烈。網路興起造成媒體營運成本降低,少數受眾就能維持營運,因此能做出滿足極端客戶層的節目,或許只是背景因素之一。
就我看來,上述這些理由皆是造就現狀的元兇。為政者最起碼必須讓百姓得以餬口,並且盡可能維持每個人所在階級平等,使人民感到公平正義、無相對剝奪感,才能減少動亂發生。假如生活過得去,沒感受到壓榨、強烈的社會不公,幾個人想滿心頭憤怒、徵於色,發於聲?納粹的興起還能以高漲的通貨膨脹(Le Capital au XXIe siècle德國之β)、社會動盪,以及納粹利用德國人與協約國之相對羞辱感、操弄民族主義來解釋(On Tyranny第一課 切莫盲從權威);而後當民眾深陷其中、覺得不對勁時,已經沒有人敢挺身而出,反抗納粹無孔不入的監視與連坐制裁(On Tyranny民主制度如何轉回獨裁政體)265。但論到當今美國,日子難以為繼,引發血酬定律發動,似乎是最重要的關鍵(The Great Divide頂層一%的問題)。價值觀與黨派合一使民眾分化,或許更該說是火上加油。
政黨主張與價值觀合一使國家分化
回到本書的論點。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歸屬的團體認同,有的團體身分可能更重要些212。假如沒有特別突出某些團體歸屬,造成「你和我不同一派」的分別意識,人們還能相安無事。若上位者、公眾輿論、媒體等特別強調團體歸屬,令人們自發性的產生區隔,那人們對外團體天然的排斥機制——內團體偏私就開始起作用,例如波士尼亞戰爭的故事213。
美國現在的狀況正是如此。穩定派、開明派的派系問題一直都存在,但過去兩黨內各自都有兩派人馬,這些價值觀造成的種族或戰爭問題分裂於黨內214,好歹還有個「政黨身分認同」的大框架凝聚黨員。當政黨與價值觀重合,黨內全成了相同價值觀派別、剩下的人也不敢表示自己不同價值觀的意見(這些意見偏向對立政黨,說出來將被當成背叛者。),那衝突就浮現到政黨之間,這時只能靠「同樣是美國人」的國家身分認同,才有辦法整合大家了。一旦領導人、大眾媒體蓄意挑起價值觀認同的原始情緒,就會造成社會嚴重的分裂。
如同人無法改變自己的性別血統種族,價值觀也極難改變。即便不像膚色髮色那般明顯,也能從生活習慣見微知著(3 分裂的世界)。且既然人們認為政治將左右生活關鍵決定,黨派之爭更形重要,情勢便升溫到劍拔弩張的地步214。不是朋友就是敵人,而且人家看你的行為來貼標籤,不是你自己說了算,所以每個人都難逃被指定派系的命運。只要另一黨提議的就是有問題,不能給他過;就算我不討厭這個主張,也寧可兩敗俱傷。這使得意識形態、偏見凌駕真實225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作者序),國家嚴重內耗215。
美國國家選舉研究 ANES 從1970年代以來調查發現,兩黨政治熱衷民眾對同黨人的好感一直維持在 70/100 左右。至於對另一黨的好感,從早期 Jimmy Carter 時的皆 50分緩慢下降至 Bill Clinton 時期的皆 40分。自此急轉直下,Obama 時已下降至皆僅 25分左右216–217。連共和黨人對無神論者、非法移民的評分都有30分。對對手陣營評分低於20分的政治狂熱分子,1980年至 2000年間約在10%至20%間,緩慢增加。然而 2004年後人數比例急遽上升,2016年已逾 45%217–218(我想再加個實際人數變動會更完整)。可見兩黨敵視程度已非常嚴重。
此外數十年前兩黨民眾還能區分「黨」與「黨員」的不同,1980年時民主黨評共和黨51分,給共和黨民眾61分219;但2016年黨員評判對手黨與黨員的分數幾乎相同220,已把對面視作堅實的單體,人黨不分。
普通人會隱藏明顯的偏見,避免被說是政治不正確。但是問他們對孩子的安排,可逼他們不得不表態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28–29, 220。1960年代,兩黨民眾只有約 5% 不想孩子和對手政黨的人結婚;相信 Area 51 曾經抓到外星人的人隨便都有 10%,相較之下人數真的不多221。然則 2010年 ⅓ 民主黨員有點或非常介意,共和黨更多,有 ½ 人220,這就很嚴重了。
以內隱聯結測驗 IAT 能測量人們自發性、在經過大腦轉一圈糾正前的想法222(Blindspot第3章直搗盲點、Biased第二章:培養偏見)。Iyengar, Westwood (2015) 藉 IAT 發現兩黨人歧視敵對黨人,竟超過種族歧視。白人寧可把獎學金給黑人,也不給對手政黨的人222–223。偏見必須努力抑制、矯正才能克服。或許是政治正確的壓力過大,一般人不敢明表種族偏見;不過對敵對陣營的人嘶吼叫囂卻無妨,強勢作風甚至能讓人感覺你是條漢子、激勵同黨人士氣224。
強烈的情緒,例如政治狂熱,使人忽視事實225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作者序)、常有確認偏誤(Die Kunst des klaren Denkens07 確認偏誤(一) The Confirmation Bias (Part 1)),推理時別有用心、先射箭再畫靶226(動機性推理)。兩個陣營的敵對,讓成員判斷事情只剩一個標準:是不是同黨的。同黨派就力挺,對立派系就想辦法抹黑破壞;所有的證據與言論只為這個理念服務,所以也不必期待他們講道理(Why We Act第5章:社群內的從眾力量——融入群體要比異於旁人舒服多了、維護團體的向心力與公平正義相互抵觸)。乍看之下雙重標準,其實一以貫之:只問親疏不論是非,不斷為自己人找理由以避免認知失調233(Why We Act權威指示令人難以違逆),只有在百口莫辯時才悻悻然低頭服軟,甚至惱羞成怒死不認錯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作者序)。
發生事情後,看人辦事的雙重標準,有時是公說公有理:人們會從公道的、科學的標準,或者「寧可信其有」「預防勝於治療」「既然沒證據,你能打包票說絕對不可能有嗎?」高規格、「這是人都會犯的錯,你敢說你沒做過?」「這不是他的問題,而是制度有問題。」「得饒人處且饒人」低標中,挑一個符合自己立場的用。對夠怨恨、想要打壓的敵人,那就看看哪個標準最嚴厲。假如感情夠鐵、是自己人,那就盡可能挑容易達到的;再不濟,話拗不過去,也得表明一下這傢伙的確有錯,但也有其優秀的一面,自己始終支持,這只是一時之過,這是個案(非普遍現象)云云。假如不想兩肋插刀、這人可以犧牲,那就得權衡利弊一下,看看是否罪證確鑿、可否切割。舉日本權衡處理成本、搞出福島核廢水排放為例,美國為了維護與日本的同盟(維護對中國的防線比較重要),挑的是比較寬鬆的,也就是從科學的角度得過且過。是否如美國所言足夠透明,是否滿意可是因人而異。中國與南韓與日本有嫌隙、切身影響又大,自然希望沒壞就別修沒事不要惹事、挑比較嚴格的標準,能防則防。兩者皆說得通,就看自助餐你想挑哪道。
兩派信念固著、輕信謠言的程度不同。平均說來穩定派比開明派更相信有利於己的謠言、忽視不利的證據238。這或許是因為開明派價值觀天生接納變動,依賴並相信科學方法,當證據充分時較願意改變自己的觀點。穩定派一根腸子通到底,不喜歡環境變動、修改自己信念。
有線新聞、社群與網站之偏頗消息煽風點火
1970年代,美國幾家無線電視播報的新聞大同小異241。觀眾選擇不多243,主流媒體必須兼顧各種觀點242,內容受廣泛檢視,用詞與編輯較嚴謹、多經事實查核251–252,至今報導仍相對中立且較少情緒字眼249。自從有線電視,像 Fox News、MSNBC 這類媒體興起,偏袒特定政黨意識形態,吸引了對味的觀眾239,煽風點火加重了美國民眾對立分岐240, 242。近來各種網路媒體大放光彩,想要的人就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偏激資訊來源,浸淫於極端主義網站、社群過濾氣泡246–247(社群媒體的演算法更加劇了確認偏誤(WTF第10章 演算法時代的媒體、The Inevitable資訊即時反饋之影響、The Righteous Mind人的偏執成因)),吸收假新聞、拒絕敵對派系的言論,不斷讓自己偏激想法越發極端244–245,使對立更加惡化242, 243, 247。鍍金時代(1890s)、1920s 及 1930s、1960年代也曾有過真相凋零的現象,新聞夾敘夾議,事實和觀點混雜在一起、聳動新聞散見,卻也不曾這麼嚴重252(World Without Mind第七章 瘋傳病毒)。
新聞媒體為了賺錢,迎合觀眾搶收視率,於是播報些譁眾取寵消息博取版面,以「恨鐵不成鋼」、譴責批判對手的言論挑起群眾激情240, 242;說是批評建議以求共好,其實存心打垮對方。這些新聞總是比平淡乏味、嚴肅枯燥的內容吸引人眼球,於是觀眾紛紛轉臺,漸漸劣幣驅逐良幣。每家媒體都在拚誰有看頭下,內容漸漸政治極化,人們胃口被養大244,顏色多一點很正常,看久了批判是非的言詞也隨之偏激起來。當信念極端化後,就算平衡觀看各種立場的新聞也於事無補;對於高度爭議性話題,希望狂熱分子看對方陣營報導、矯正錯誤想法,反倒可能事與願違244(backfire effect、信念固著)。
臺灣近些年也是這麼走來,可沒比較好。媒體總喜歡播一些血腥暴力或者八卦新聞(臺灣媒體亂象);或許在這消費主義的年代,實在不能怪罪他們,只能說是市場淘汰機制。許多人嘴上鄙視,卻不自覺操作遙控器轉向他們,誰教民眾就喜歡這種狗血劇情呢。莫怪乎新聞媒體都一個樣。同樣的,受歡迎的政治人物不說忠言逆耳的真話,因為這種人沒有市場(Political Animals: How Our Stone-Age Brain Gets in the Way of Smart Politics)。久而久之劣幣驅逐良幣,政治界也就只剩下骯髒的政客,說著讓群眾聽來舒服的話,賣著不能實現的牛肉。某方面說來,這可都是選民們自找的。忠言逆耳的政治家你要嗎?就算理性上知道應該支持、個別事件上感謝他的努力,整體說來不還是厭惡如此你說什麼大白話的人(Political Animals喜歡一切如自己所料,如何讓我們脫離實事求是)?
現在完全公正中立的臺灣新聞臺已屬鳳毛麟角。不信你可要求每家新聞作個報告試試,對每則新聞都讓撰稿人評判此文對每一黨有利或有害,並對觀眾作同樣調查。只要各家媒體新聞媒體比例未大致相同,就代表有些新聞臺立場偏頗。即便各家一致,也不保證都公正了,得看看是否有些較中立的新聞媒體被排除在外。又好比說中天新聞雖然報導偏藍,但令其下架可能造成社會整體偏斜越發嚴重,綠營媒體日益肆無忌憚(時事#1中天新聞臺換照風波)。當前臺灣媒體生態,我相信多數新聞臺就算播報立場公正,沒有急功近利、未查證就播報,不扯謊、做出不實報導,也有取材偏頗的偏差樣本問題(Pre-Suasion媒體不成比例的偏頗報導如何操控輿論)。
是以政府實在不能放任人民恣意而為。只要允許不公正但吸睛的媒體存在,民風偏倚,社會就會傾圮。至於我眼中理想媒體的基本條件,可參考 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前言 當真相彼此牴觸、On Tyranny第十課 相信事實、媒體與社會責任、Pre-Suasion媒體不成比例的偏頗報導如何操控輿論等。
越是開明派的民眾,面對國家以致生命危險,有越保守化傾向278,觀點更封閉而具侵略性280。或許最近這些年世界變化得越來越快、越發複雜,穩定派求安定的需求也一樣變得更強烈?無論如何,開明派在做選擇前讓其聯想到車禍,願意開堅固 pickup truck 的人就會多很多。反而是保守派打從頭就思考過安全問題(更周全、全方位?)284,不太改變選擇281。當人身安全受到恐怖攻擊威脅,不止穩定派和中間派,連許多開明派都願意接受嚴刑拷打恐怖活動嫌疑犯、無授權監聽282–283、限縮自由與基本人權、苛刻對待非我族類(尤其是不會叫的弱勢族群)294。在強烈恐懼的沉重心理壓力下,多數人都會妥協,放棄個人隱私、一些對他人的公道正義、民主自由,以維護自己的身家性命、財產安全42, 279。所以問題或許不在該不該侵犯隱私上,而是該如何利用這些資訊(World Without Mind第九章 尋找資料的保護天使);之前提過的公開透明化,在我看來是議論的基礎。此外應該提升大眾民主政治素養,不說上過思辨課才能投票,最起碼要大家多接觸些資訊源。還要討論怎麼設定制度,讓壓力不至於導致不公正的結果。製造出外患、與他國鬥爭來團結國民,我想並非良策。
這次美國擋住了 Trump,卻讓人覺得驚險萬分294–295,並且大家知道有些事掀鍋後回不去了,例如隱性種族歧視、拒絕移民297–298。下一次呢?民主制度須賴人心來維護,但人心天生易受蠱惑,人性又內含許多缺陷,不是理性的完美載體。若有心人刻意營造特別的環境,例如讓人民覺得國家危急、挑起民族主義與排外情緒,提供足夠的安全感,就可能破壞民主301, 333–334。不幸的是,保守派天然占有人數優勢,一受壓力人就傾向保守,這恐怕給了獨裁者可趁之機。我想納粹之所以能從選舉中勝出,就和這點脫不了關係293–294。這麼說來,在人性不改變之前,獨裁恐怕會是民主制度永遠的懸頂之劍。只要有打著排外之類保守派價值觀、激發民眾情緒而非理性探討的政黨,出來收割穩定派選票、分裂社會,就要小心了312, 300, 339(On Tyranny民主制度如何轉回獨裁政體)。
在我看來,想要改善這個日趨分裂、仇恨、極端化的政治生態,透明度只是先決條件,還要確實的實行與究責,可惜光這樣還不夠。或許我們得想辦法在制度上就分散權力(On Tyranny第二課 捍衛制度),並使抱團取暖者同時損失政權。甚至讓領導者成為速食店員工般,可輕易取代的工作,誰上任都差不多(民主無須統治者的政制)。這可能得倚靠人工智慧輔助公共決策(21 Lessons for the 21st Century第3堂課 自由:大數據在盯著你)。在有人工智慧輔助篩選、統整資訊下(The Inevitable7. FILTERING 篩選統整),訊息須即時事實查核以確保我們不是在打誑語、空穴來風,且資訊流通管道皆應按照真實重要比例呈現事實(包括網路平台與大眾媒體)(Truth: How the Many Sides to Every Story Shape Our Reality前言 當真相彼此牴觸、On Tyranny第十課 相信事實、媒體與社會責任、Pre-Suasion媒體不成比例的偏頗報導如何操控輿論、WTF第10章 演算法時代的媒體)。必須盡可能讓所有人認知各訊息的重要程度比例,全面性的接觸真實,使人們普遍接受各方、尤其是對立面的意見。最好還應該促使立場不同的人生活與日常交融在一起,使人們的「自己人」生活圈也包含意見不同者(5 響尾蛇與老鷹、What Money Can't Buy商業化視角深入每個角落)。[補]
Marine Le Pen 利用2015年、2016年一連串伊斯蘭教恐怖攻擊的話題壯大,挾著反對移民的立場,席捲大批選票321–322。2017年法國選舉研究也問了選民屬於哪種價值觀的問題324,調查發現 2017年法國總統選舉中,91% 開明派都投給 Emmanuel Macron,僅 6% 票投 Le Pen。穩定派投給 Le Pen 的則超過 40%。28% 開明派、19% 穩定派中立324。兩派最大的分歧一樣在移民問題325。Le Pen 雖然敗選,得票率卻也不低。或許該說 François Fillon 一伙認為不可讓民粹主義得逞,緊急動員成功?
丹麥以進步政策知名,依然有價值觀衝突327。夾在歐洲吸收難民最多的德國和瑞典間,讓丹麥人擔心社會福利稀釋,於是想辦法阻礙移民進入328。例如要難民從城中公寓搬到城外的安置營區,規定餐廳賣豬肉料理。大眾媒體過度報導伊斯蘭教徒的負面消息(犯罪之類),人們擔憂加劇330–331。倡議維護丹麥文化、反對伊斯蘭教勢力入侵的 Dansk Folkeparti 2015年選舉一躍成為國會第二大黨330。
2021/2/16
後記
作者說許多族群今日的權利是政治抗爭得來的,總會引發一些波瀾340。但我不認為必定要動亂才能讓制度、環境變好,這只能說是民眾的素養還不夠,為感情衝動所制、無法理性討論。假如透明度與資訊足夠,白人勞工都能清楚明確了解,他們出一口氣的結果是自己的日子更難過、既得利益者(有錢人權貴)漁翁得利342,他們的怨氣更多是媒體與政客操作的結果,他們報復的對象和他們一樣普遍不好過,復仇的實際效果是讓社會動盪更嚴重;或許願意入不敷出,卻還是要給人好看的勞工就沒那麼多了?
此外經濟發展、社會開放,多元化、全球化造成富人得利、窮人受苦340–341,我想這是體制的問題,因為制度(稅制、經濟法規等,缺乏透明化)不完善才造成這個後果(The Great Divide低成長和不公平是政治抉擇、The Price of Inequality全球化貿易之問題),或許不能怪經濟全球化。